来罗织一听,也正有此意,连连点头。

永安公主便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刑部侍郎高学成。

“高大人,沈夫人天资聪颖,又为人正直,本宫向你讨要与她,你可会愿意?”

永安公主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惊。

尤其是朱颜,她简直惊得不能自我。

永安公主向刑部要人,绝非只是看中了朱颜的才华,定是另有所图。

而图的是什么,朱颜不敢细想。

高学成也看出了朱颜的为难之处,况且今时不同往日,她还是沈渡之妻。

刑部与内卫府一向较好,沈渡又与来罗织不慕已久,现在向刑部讨要朱颜。

岂不是明摆着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么?

快速权衡了其中利弊,高学成拿定主意,陪着笑脸愧疚言道,“ 英王殿下抬爱了,朱书令史年纪尚轻,而且资历浅薄,怎得能进推事院那种人才济济的地方,就算是要去,也得磨砺几年再说,英王殿下就别开这种玩笑了。”

见高学成拒绝,永安公主的脸色有些难看。

但高学成并未口出无礼之言,而且分寸把握得当,让她一时间竟无话反驳。

“况且,朱书令史如今也是阁领夫人,她的去留,英王殿下还是过问下大阁领才是,下官也是难做啊。”

提到沈渡,永安面色变了变,一旁来罗织嗤笑:“朱书令史是高侍郎的兵,怎么还要过问他人?有英王殿下在,他沈渡自不敢说什么?”

高侍郎摸了一把脸上的汗,尴尬陪笑:“下官也是为难的很,不若请英王殿下和来少卿移动偏厅,下官这就差人请来大阁领,商议一番?”

拒绝来罗织

这高成学摆明了置身事外,来罗织翻了一个白眼,正待说什么,一旁朱颜行礼道:

“英王殿下英明,下官才疏学浅,又是女儿身,去了推事院委实做不了什么,听闻进入推事院首要事便是扛大瓮,瞧小女子这等身形怕是帮不了来少卿什么忙。”

来罗织在一边眼眶渐渐发黑,可永安没发话,来罗织便忍着,一旁有些定力差的捂嘴闷笑,来罗织扫一圈,转瞬静谧。

朱颜继续道:“我家夫君啊,最不喜下官查案,这女子出嫁从夫,下官与夫君成婚日久,久无所出,前几日夫君生气给下官禁足,非要下官辞了刑部的活儿回家生娃娃,缠了几日几夜的不停歇,下官还是据理力争保住了书令史的活儿,保证不耽误给大阁领传宗接代这才答应,这推事院日理万机的,下官想做,怕夫君不肯啊。”

一众人瞪着眼睛听朱颜信口开河,狂秀恩爱,可句句在理,愣是无法反驳。

只能就此作罢。

“既如此,那便算了。”永安公主说着,眼神中露出了一丝不屑,轻蔑地看了一眼高学成。

朱颜紧悬着的心这才稍稍落地,但一抬眸却忽撞进了来罗织看她的眼神。

心中一慌,那眼神……不仅阴狠暴戾,而且不带善意,绝对能让朱颜不安好几天。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干众人,刑部的所有人都缓了一口气。

朱颜向高学成表示谢意,而一旁的陆垂垂也是为朱颜捏了把汗。

“六娘,枪打出头鸟,看来你以后得低调一点了。”

朱颜也是心中不安,“早知这件事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可就真不该多管闲事。”

朱颜有些懊悔,当日在西明寺审问唐大夫人一事,若是让沈渡占了风头,

今天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好了好了,反正现在也没事,我们去喝杯茶压压惊。”

陆垂垂说着,也不等朱颜拒绝就被拖着离开刑部。

然而二人刚在茶坊落座,刑部的一个衙役就匆匆跑来,“二位大人,刚才大理寺的人来报,说是来大人向他们要走了唐大夫人。”

“什么?”朱颜一惊,并一脸不解的看向陆垂垂。

陆垂垂也是一头雾水,朱颜都想不通的事情,她怎么会想通?

事已至此,朱颜心中越发不安。

回到沈府,见朱颜神色不好,沈渡不解,“脸色这么差,可是又遇到了什么大案子?”

朱颜摇了摇头,随即坐在一侧,“案子倒是没有,但遇上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让我想不通。”

“说来听听。”沈渡神情平静,端起一盘的茶水开始轻抿了一口茶。

“来罗织把唐大夫人从大理寺带走了,你说,他这么做寓意何为?”

沈渡轻笑,放下手中茶水,“他从来不留无用之人,而且唐大夫人也已经疯了,就不要再去管那么多。”

“可好歹也是一条人命,难道我们就这样放任不管吗?”朱颜有些担忧。

“她杀人的时候可没有想过这么多,现在只不过是轮回报应而已,你还为她感到可惜?”

“我……”

朱颜无语, 沈渡的话虽难听,但也有其中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