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殿下误会公主了,公主送了民nv许多菊花,因着需要装车,才耽搁了一会儿。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民nv不敢收殿下的礼物,请殿下收回成命。”

“一斛珍珠罢了,不值什么。”魏怀靖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扇子,“再说,江小姐像是读过书的样子,难道没听过‘尊者赐,不敢辞,辞不恭,受之无愧’的道理吗?”

江宝嫦难却盛情,只得再度跪拜谢恩:“民nv谢殿下赏赐。”

等江宝嫦离去,魏怀靖指着她闻过的那盆瑶台玉凤,对长史道:“问问内侍省还有没有这种花,多要几盆,摆到孤的书房里。”

长史服侍他多年,最擅察言观se,笑道:“这位江小姐出身低微,谈吐倒是不俗。听说她父亲生前是越州数一数二的盐商,她投奔舅舅的时候,带来数百万两家资,如今虽然还在孝期,登门打探口风的媒婆却络绎不绝,几乎将崔府的门槛踏平。”

“哦?”魏怀靖对这件事也有所耳闻,如今终于对上号,“原来是她?”

他思忖片刻,又道:“把临海郡进上来的那两株珊瑚树一并送过去,再给江小姐下一张帖子,请她中秋节的时候进g0ng赴宴。”

长史小心翼翼地问:“殿下的意思是……”

魏怀靖的脸se变得有些难看:“要不是御史台那几个顽固不化的书呆子咬着吏部不放,吓得地方官员不敢上京活动,孤这个中秋,也不至于过得如此窘迫寒酸。”

你道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卖官鬻爵案”,幕后主使之人是谁?却原来正是当今太子。

虽然弘武帝魏玄十分纵容魏怀靖,对此事轻拿轻放,只惩治了几只小鱼小虾,到底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一时之间,再无人敢轻举妄动。

长史连连点头:“若是将江小姐迎进东g0ng,纳为良娣,便可解殿下的燃眉之急,非但如此,微臣粗略算了算,数百万两真金白银,足够阖府上下花用两三年。殿下高明!殿下高明!”

“话也不必说得这样功利。”魏怀靖脸上的傲慢之se和端yan公主如出一辙,“窈窕淑nv,君子好逑。孤心仪江小姐,方才动了迎娶之意,若是换成旁人,哪怕有上千万两的身家,孤也未必瞧得上。”

“微臣失言,微臣失言!”长史连打了自己两个嘴巴,点头哈腰地赔不是,“微臣俗不可耐,扫了殿下的兴致,望殿下恕罪!”

“罢了。”魏怀靖面se微缓,轻摇折扇,举手投足间说不尽的风流矜贵,“走吧,孤也去瞧瞧母妃。”

江宝嫦前脚回到家里,后脚便收到了太子所赐的珍珠和珊瑚。

那些东海珍珠个个光滑莹润、大如龙眼也就罢了,最难得的是两株珊瑚树,足有三尺来高,枝叶扶疏,光彩溢目,令人啧啧称奇。

何氏和孟夫人得了消息,携手前来观赏,崔妙颜和孟筠一边一个牵着江宝嫦的手,笑着说要搭配玛瑙和米珠做几对珠花,丫鬟们围着珊瑚树议论纷纷,白虹也兴奋地在人堆里挤来挤去,“汪汪”直叫。

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里,江宝嫦的脸上却毫无喜se,甚至有几分凝肃。

转眼到了中秋这晚。

百菊宴依旧在贵妃娘娘的长春g0ng举行,除了江宝嫦,许多有头有脸的外命妇也奉诏入内。

江宝嫦在西华门处下轿,尚未进入g0ng城,便看到一身戎装的陆恒扶剑大步迎上来。

“江姑娘,白虹在你那里还听话吗?有没有给你添麻烦?”陆恒借白虹自然而然地与江宝嫦寒暄,“听说圣上也会出席g0ng宴,今夜说不得要乐到亥时方能结束,姑娘打算留宿g0ng中吗?”

江宝嫦含笑点头:“公子放心,白虹吃得好睡得香,又胖了一圈,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喜欢它。我已和公主说好,今晚住在她g0ng里,明天再回家。”

陆恒看到引路的g0ngnv朝江宝嫦走来,不好再耽搁,笑道:“那就好,姑娘快进去吧。”

江宝嫦跟着g0ngnv走向长春g0ng,发现两侧的高墙重新粉刷过一遍,g0ng道上摆满名贵的菊花,就连头顶的g0ng灯也换了层薄薄的琉璃,以鲜yan的颜料绘出香草与美人,令人目眩神迷。

她走进熟悉的g0ng殿中,见此地门庭若市,人声鼎沸,花架上摆放的不是鲜花,而是h金、翠玉和宝石制成的盆栽,泉眼中喷出的不是泉水,而是窖藏多年的美酒陈酿,贵妇人们无不满头珠翠,就连穿梭往来的g0ng人们也是遍t绫罗,只觉那gu穷奢极侈的气息越发浓重。

“宝嫦姐姐,快进来!”一身华服的端yan公主站在正殿门口向江宝嫦招手,“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怎么才来?”

江宝嫦守礼地落后一步,走进殿内拜见贵妃娘娘,接着在公主身边落座。

弘武帝魏玄还没过来,贵妃坐于上首,耐着x子和一位眼花耳聋的老太君说话,下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两列案几,粗略一数,共有二三十张,每张案几后面都站着两名服侍的g0ngn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