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里的秘密

我拿着那一本日记,走出了父亲的房间,在后厅之上,遇到了奶奶。

“沧儿,你进你爸房里做什么,可别乱拿他的东西啊。”可能是看到我手上那本封面已经有点年代感的笔记本,奶奶说道,眼睛还时不时地往日记本上飘。

“奶,我困了,先回去睡觉了。”我呆呆地回应着,也没有停下来,与奶奶擦肩而过,径直地往前房走去。

奶奶还在我的身后说了两句什么,可是这个时候,我已经听不进去了,整个脑袋里就只剩下只有那本封面已经有点破旧的日记。

回到自己的房中,拿出那台新买的手机,一个键一个键地拨打着母亲的电话。

是的,不是父亲,是母亲。

孩子是母亲生的,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只有她最清楚。

电话响了很久,但是母亲还是在铃声停止之前接通了。

“喂,沧儿啊。”五十几岁的母亲,声音依旧那么好听,特别是喊我的时候,里面蕴含着很多的情绪,有疼爱,更有怜惜,还掺杂着一丝我猜不透的情感。

“妈,”我其实极少打电话给父母亲,因为从记事起,就一直跟着爷爷奶奶,所以父母亲的存在感,其实很低的。

“沧儿,有事吗?”母亲那边的嘈杂声渐渐远去,她应该是走开来,远离原本所在的环境一点。

“妈,我的出生日期到底是哪一天?”我想先确定一下自己到底是周沧还是周蓝。

“五月九号啊,怎么啦,今年爸爸妈妈忙,所以你生日的时候,忘记给你寄礼物了。”母亲说道。

“那我叫什么名字,是周沧还是周蓝。”

电话那边突然一阵寂静,大概过了半分钟,我忍不住,喊了一句:“妈,你还在听吗?”

母亲像是突然被我的话叫醒了一样,回答道:“我在听,沧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看了爸的日记,知道还有一个叫做周蓝的人的存在,他与我是什么关系?妈,爸爸的日记中,周沧和周蓝的出生日期只相差了三个月,如果我和他都是您和爸爸的亲生骨肉,那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我一口气地说了很多,像是要把憋在胸口的那股气全都吐出来一般。

母亲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了:“1985年的除夕夜,我生下了你的哥哥,你父亲高兴坏了,取名周沧,出自于李商隐的《锦瑟》。第二年的四月初一,我生下了你,取名周蓝。但是当时,因为一个不得已的原因,我们必须将你送养,可那时候你刚刚出生,我心存不忍,生怕你没有母乳吃,会养不活,无奈之下,用已经三个月大的哥哥替代你送走。为了隐瞒对方,我们将你们俩的名字也都给换过来了,你叫周沧,哥哥叫周蓝。”

“妈,我是你怀胎三个月生下的孩子,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三个月就出生的人呢?我该不会是什么怪物吧?还有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致使于刚出生就有人要来争夺。”我在母亲的话语里,听出来当初他们不是心甘情愿送走幼子的,是被谁胁迫的。

“沧儿,”母亲的声音突然哽咽,感觉像是在哭一样,“我不能告诉你,你只要记住所有人都是爱你的就好了。”

母亲说完,挂断了电话,再拨回去,她已经关机了。

我心存不甘,又拨了父亲的电话,可是电话里一直提示无法接通。

外面突然起了一阵风,将玻璃窗户吹得“哐当”作响。

山雨欲来风满楼,大风钻过窗户,灌进了房间,将书桌上的纸张吹得满地都是。

我坐在罗汉床上面,一动不动的,不想去关窗,眼珠子盯着纷飞的纸张,让自己的视线慢慢放空,直至房间里所有的物体都一片模糊。

突然,有一个东西让我模糊的视线一下子又恢复了明亮——是那个存放着父亲赠我的那些画作的那个玻璃橱窗。

之前父亲在电话中讲说他所知道的事情,都隐藏在自己的画作之中。

想到这里,我几乎是从罗汉床上弹起来,三步当做两地走到了玻璃橱窗边上,将里面那个存放着父亲画作的木匣子给取了出来。

父亲没有回家的这几年,这个木匣子我几乎连碰都没碰过,奶奶像是有段时间没来打扫的样子,上面已经薄薄地落了一层灰。

我将木匣子打开,却发现不知为何,里面除了父亲的画作,居然还放着另外一个小盒子。

这个盒子很明显不是我的,不知道是谁放在里面的。

好奇心让我放下了父亲的画,取出了小盒子。

盒子是玉质的,看得出是块很好的和田玉,但是素面朝天,上面没有任何图案。

我将玉盒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方黄金丝帛,还有一只精美的金镯子,另外是一个布包,布包里面是数量众多的金箔剪画。

这是奶奶的陪嫁物,一见到这些东西,那些遥远的记忆一下子就冲进我的脑袋里。

只是,我当时打开的陪嫁箱中,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用一个盒子装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