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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惨白无光的圆月,月下的大地白骨嶙峋,遍地开满蓝色的停云花,而花海之中,一条弯弯曲曲的血红长河奔涌不息,河中白灿灿的游鱼成群结队地游
“这是你的归处。”空远飘渺的声音如同神佛低语,“你在此处生,也在此处死。”
火舌忽然舔上脚腕,松晏吃痛地蜷腿,回过神来朝沈万霄那边望去,只见付绮扭曲着五官缓缓将聚浪从胸膛里拔出,方才伤口里流出的血竟似时间倒转一般全都回退进他体内。
再一眨眼,他胸前的伤便恢复如初,只剩下衣裳上的一道口子。
沈万霄目不能视,耳边嗡鸣作响,先前颈上被小蛇咬破皮的伤口竟已溃烂成拳头大小,几乎深可见骨。
“嘶——”付绮极其缓慢地转动着聚浪,脸上的笑显然有些兴奋,“观御,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沈万霄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他踉跄起身,声音沙哑干涩:“傀儡术辅以双梅咒楼弃舞,你本不屑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松晏见他背对着付绮朝空荡荡的天际说话,心头倏然一紧。再加上他说的话,溘然更加心慌。
傀儡术与双梅咒都是上古禁术,前者顾名思义,便是能将人制成傀儡为自己所用,无论死人活人,但凡被施以此术,便只能效忠于施法者。而后者乃是大凶之术,肃清天地万物,有毁天灭地之能。
楼弃舞在付绮身上布施傀儡术,命他替自己办事,又借长明灯与琉璃灯之力,催动双梅咒,让他成为凶邪之体,只有世间至纯之物才能伤他。
而聚浪诛罪神,斩恶佛,其刃上鲜血直流,怨气昭然,自然伤不了他半分。
念此,松晏顿时眉头紧蹙。这三界中早已没有至纯之物,那些名物神器多多少少都沾过血,沾过怨气。而新铸的刀剑,则不够纯粹,创造他们的人或多或少带有私心。
这般看来,此间竟无一物能降住他。
付绮直勾勾盯着沈万霄,神情颇为恼怒,蛇尾骤然抬高朝着沈万霄甩去:“大人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
眼看着那条长尾即将打到沈万霄,松晏顿时着急不已:“沈万霄!”
但沈万霄似乎并未察觉到异样,只是朝着他微微偏头,像是在说“我在”。
松晏一怔,这回看清了他紧闭着的双眼:“沈万霄……”
话音未落,朱红的蛇尾便径直打向沈万霄腰侧。他有所察觉,但为时已晚,尚未来得及捏诀便被打入血海之中。
松晏眼睁睁看着他在眼前消失,蛇尾猛然打进血海里溅起数丈高的水花,直扑进他的眼里一阵又一阵地酸涩发疼。
他脑中一片空白,之前应空青被推进血海的惨状尚犹在目。
付绮唇角微勾,握着长明灯转身看向松晏:“这回该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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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晏呆呆望着沈万霄消失的地方,那里的血海归于平静,狂风似乎并不能撼动它分毫。
见状,付绮脸上的笑意愈加浓烈,几近癫狂。他捧着长明灯,眼神痴迷:“松晏啊松晏,你说你要是没多管闲事去赵家那两个女人的梦境里,哪还会有现在这些事情?”
松晏不应声,一点点积攒起来的仇恨顺着经脉一路烧到眼底,叫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变得猩红可怖。
“你早就该死了,观御也是,”付绮将长明灯举到眼前,隔着薄薄一层人皮灯罩,脸颊几乎贴上在烈火中昏迷的人,“还有她,这小娘们儿早就该死在寒潭里,偏偏你那舅舅心软,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救她出来。”
语罢,他的神情变得更加可怖,紧紧抓住长明灯的双手上青筋暴起,指甲掐白,怨毒道:“要不是因为她,我娘也不会死。”
他一边说着,竟一边想捏诀将长明灯连同被困在灯里的百里轻舟一并摧毁。
楼弃舞在这时现身,他自云端而下,负手前来,白衣黑发翩然若谪仙,独独脸上戴着一只花纹繁复的烫金纹面具,左右一对月白流苏耳坠垂肩,端的是一副霁月清风神仙相,偏偏有些动怒。
是以他站在那儿便无端地让人感觉到一股寒意。但这种寒意并非沈万霄那种大雪天下光明正大的寒冷,而是幽暗地穴里阴森潮湿的寒冷,恍若青面獠牙的恶鬼。
付绮抬头瞧见他,顿时身子一僵,纵然有万般不情愿,也只能毕恭毕敬地开口道:“主子。”
楼弃舞居高临下地扫他一眼,旋即冷声道:“跪下。”
付绮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他不愿意跪,但身后的蛇尾仿佛只听命于楼弃舞,眨眼间便已化作两条腿,紧接着膝弯像是被人狠狠踢了一脚似的弯下,“咚”的一声磕在青石之上。
楼弃舞见了,顿时轻蔑地哼声。他手掌一伸,付绮便再抓不住长明灯,只能眼睁睁看着它飞到楼弃舞手中。
“本王从未准你擅自行动。”楼弃舞伸出一指,略长的指甲顺着灯盏走了半圈,而后目光越过长明灯落在松晏身上。他停顿片刻,浅笑道:“涟绛,好久不见。”
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