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肖兰时指了下身旁:“树。都不长了。”

&esp;&esp;郑哀也低头看过去,他走开几步,蹲下身,用指头摸了摸湿润的泥土:“土变了。”

&esp;&esp;“哪里变了?”

&esp;&esp;“你看。”说着,郑哀从背篓中随便扯出一根藤蔓,用指头捏了些土渣,碾碎,和着泥土抚平在藤蔓上头,没过多久,那条藤蔓被泥土沾染的地方,原本的翠绿立刻蒙上了像是黑色又像是褐色的阴影。

&esp;&esp;“这土是涩的。把这些树根烧死了,所以不长。但很奇怪,周围既没有沼泽,也没有什么湖泊,土突然变质,或许前面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esp;&esp;肖兰时又重新将目光探往前方:“还走么?”

&esp;&esp;郑哀会意一笑:“若是现在不走了,兰时公子一开始就不会出发。公子是担心我,所以才有这么一问。请放心,既然我决定了要与兰时公子走着一遭,就自然不会撇下公子一个人。”

&esp;&esp;肖兰时笑起来:“得。要是我早认识你就好了,咱俩一定能玩得来。”说着,在郑哀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拍得他那副小身板直抖个不停,于是连忙抬手,“抱歉抱歉。”

&esp;&esp;郑哀玩笑着答:“若是早些认识兰时公子,恐怕我就活不到现在了。”

&esp;&esp;肖兰时咂舌一声:“说什么呢小郑子。”然后一把勾起郑哀的脖子,手指着前面的云团斜坡,“走!”

&esp;&esp;“诶——!兰时公子——!慢点!我的脖子——很痛啊!”-

&esp;&esp;两人相持着向前走出了许多路。

&esp;&esp;果然如肖兰时所想,前面一直是巨大的斜坡,而且越往上,坡度就越陡峭,走到最后,肖兰时都不得不借助惊蛰飞行,才能勉强贴着斜坡向上攀爬。

&esp;&esp;可再往前走了半柱香的时辰,斜坡突然平整了起来。大地渐渐露出了他原本的褐色脊梁,一望无垠的地面上,寸草不生;在斜坡的顶端,大片大片的巨石,如同一只只匍匐的老龟一般,三三两两地蜷缩成一团,在细雨中静默。

&esp;&esp;肖兰时在碎石中走着,四处打量:“很奇怪。”

&esp;&esp;郑哀跟上去,问:“怎么?”

&esp;&esp;“你看那些石头。”郑哀顺着肖兰时的指引望过去。

&esp;&esp;“都是一样大的。”

&esp;&esp;郑哀:“会不会是巧合?”

&esp;&esp;说着,肖兰时走到旁边一只巨石旁,拍了拍:“哪有这么奇怪的巧合啊?你细看,这些石头的棱角,是不是也很相似?”

&esp;&esp;郑哀望过去:“兰时公子说的是。这些纹路……”忽然,他的话断了。

&esp;&esp;肖兰时奇道:“怎么不说了?”

&esp;&esp;郑哀低声:“我不确定。”他的手抚摸上巨石,身影在其中来回穿梭,“我总觉得这些相似的石头棱角,像是衣料上的花纹。”

&esp;&esp;肖兰时重复:“花纹?”

&esp;&esp;“嗯。兰时公子你看,这些石头,每个突出的棱角,都可以看做是一个点,而每个棱角之间,都有一条长长的,像是折痕一样的线,将它们连接起来。不知道兰时公子自己有没有做过衣裳,儿时我看母亲缝制衣衫,做花纹的时候,就是像这样,先在布料上定点打样,然后再用针线,将这些点串联在一起。”

&esp;&esp;闻声,肖兰时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这些石头,也像是一个个点的排布?”

&esp;&esp;郑哀笑起来:“我没有这么说。只是突然灵机一动,我——”

&esp;&esp;没说完,肖兰时又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小郑子我俩真应该早认识两年。你让开一下。”

&esp;&esp;郑哀一愣:“怎么?”

&esp;&esp;说着,肖兰时手中的银火在雨中亮起,轰然之间,便在他的身后成了道滔天的火焰,一时间把郑哀吓了一跳。

&esp;&esp;“让一下。别烧着你。”

&esp;&esp;郑哀顺从地让开在一旁,过了好久,他才知道肖兰时到底要做什么。

&esp;&esp;肖兰时在石群中来回穿梭,在银火的推力下,眼前的一块块石头不断移动着它们原本的位置,被肖兰时一点一点按照某种顺序排布在一起,渐渐地,那些石头上的纹路,便被肖兰时以石头的摆放横空比了出来。

&esp;&esp;待一切都结束后,郑哀簇拥上前递去干粮:“兰时公子。歇息一会儿吧。”

&esp;&esp;肖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