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槐自从来到中国,冬运中心和他的联络就没有断过,经常询问徐槐有没有可以推荐的归化运动员人选。崇礼的训练任务结束后,教练团队回到北京,又被冬运中心叫过去好几次,共同商讨归化运动员的相关事宜。

国外的滑手大多是家庭模式培养的个人运动员,有自己的教练和团队,而本土的运动员,除去小部分有条件的,其他基本上都是由国家队统一选拔培养,在队里集训。两者都会代表国家出战,但培养模式、训练体系上的大相径庭,必然会导致技术与心理上的差异。没有人会否认这一点。

在这方面,体育总局给予归化运动员最大的自由度,他们加入中国队后,仍然可以继续原来的训练体系,不需要随队和本土运动员一起训练,但未来某天在国外的训练场、赛场上,两者说不定会遇到。

听说冬运中心半年前就已经在和一位十五岁的瑞士籍华裔接触了,对方很喜欢中国,也有一定的意愿代表中国队参赛。

那位瑞士籍华裔运动员在很小的时候就和徐槐见过,一直视徐槐为偶像,愿意加入国家队,多半也是因为徐槐的缘故……

王飞跃找李教练确认过,归化运动员的消息属实。

离开北京的前一天中午,杞无忧又在休息室里听到队友们聊这件事。

“……可是这都接触大半年了,小瑞士卷儿怎么还没来呢?”

“好像是他家里人有顾虑吧,所以冬运中心才要派槐哥亲自飞过去曲线救国,毕竟单板滑雪圈没有人不认识ryan,他过去邀请肯定要比刘主任他们有用得多啊!”

“说的也是,话说那个小瑞士卷儿什么来头啊?”

王飞跃:“不知道,神神秘秘的,反正刚过去的这个赛季,我没在任何国际赛事里见过瑞士的华裔运动员。”

“那他叫啥名啊?我去搜一搜。”

“不知道。”

“不是吧,别跟我说他还不是国际注册运动员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王飞跃言之凿凿,“能让槐哥亲自飞过去,他肯定很喜欢那个小瑞士卷儿!”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角落里有道冷冰冰的视线朝他射过来,王飞跃猛一激灵,慌忙起身逃窜:“别摸鱼了,走走走赶紧训练去!”

下午,集训队没有安排训练任务,而是组织队员们听了一场关于反兴奋剂的讲座,杞无忧全程神游,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徐槐很喜欢那位瑞士运动员吗?

到了晚上,杞无忧终于抑制不住想念与没来由的心慌,提出想和徐槐打视频电话,还一时冲动地对徐槐说梦到了他。

至于徐槐,他肯定想不到他的乖乖徒弟到底做了什么梦。

他回国的航班要先落地在北京,然后再来成都。

杞无忧问了徐槐航班抵达的时间,打算到时候和助教一起去机场接人。

他买了一个很可爱的熊猫公仔,还在机场附近找到了一家很好吃的老火锅店,徐槐应该都会喜欢。

然而当天吃午饭时,助教又通知他:“无忧,我们晚上不用去机场接槐哥了。”

“为什么?”杞无忧奇怪地问,“航班延误了吗?”

他手机里并没有收到徐槐发来的新消息。

助教摇摇头:“槐哥说他要在北京待几天再来成都。”

“还是因为归化运动员的事吗?”

“这我不太清楚,他没跟我细说。”

午饭吃得没滋没味,杞无忧克制地洗完餐具,回到宿舍才给徐槐打电话。

电话接通。

“小杞,吃过午饭了吗?”徐槐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吃过了,槐哥。”

“怎么样,四川的饭菜还吃得惯吗?”徐槐问他。

“嗯,吃得惯。”

停顿片刻,杞无忧又开口:“槐哥,你为什么没有来成都?”

“啊,我一到北京就被绑架了……”徐槐用一种可怜巴巴的语气道,“我被老肖绑架来医院做手术了,他威胁我说再不做手术就要把我遣返回卑尔根。”

听他说完,杞无忧心里顿时一阵懊恼。

这些天一直在训练,他差点忘了徐槐还要做手术的事。

还有些沮丧。

徐槐去瑞士没有提前告诉他,做手术的事情也是他问了才说出来。

我不是你徒弟吗?这些事不应该先和我说吗?

很想这样问他。

杞无忧空着的手捏了下那只摆在床头的熊猫公仔,“这样啊,手术是什么时候?”

他一边问,一边打开购票软件查看航班,想买最早的一班机票回北京。

不知道徐槐身边有没有人陪他,有没有人照顾。

“明天上午,”徐槐嗓音轻快,没有任何手术前的紧张与压抑,“现在老肖和谭涟在这儿,还有顿顿也说要来看我,就是我们上次在康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