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符合佛之教义,那菩萨怔怔失神,看着道人扶剑踏在血海之上,血海波涛澄澈,烈焰冲天,焚烧寺庙,于杀戮之中,隐隐然却竟也有佛法之玄奥,却也因为血海之根基,又极邪异,那菩萨身躯微顿,眸子失神。

见血海如佛光澄澈,如有所悟,如有所得,下意识双手合十,呢喃道:

“……彼汞丹者,炫耀可观,能盲人目,非助道者。而彼金若银者,虽曰重宝,外尘为体,初不自内。以是思惟,身外诸物,若胜若劣,若非胜非劣,若一若多,若非一非多,皆不足以称此殊利。”

“维我一身,内而心膂肺肝,外而毛发肤爪,资血以生,资血以成,资血以长,资血以至壮、老暨死。”

“是则诸血,众生甚爱,众生甚爱!”

这菩萨似乎早已偏执,此刻竟是念诵出一片极邪异之佛法,似乎皈依于眼前踏血海而来的道人,其余诸僧在这菩萨带领之下也开始念诵这一片邪异佛法。

血海滔天,火焚苍生。

无边邪异。

无边清净。

若是愿意,立刻就可将这些僧人菩萨,并这一座有大仪轨准备的烂陀寺,收入血海一脉麾下,重建血海势力。

道人掌中之剑扫过,于是诸恶僧诸菩萨皆死尽。

邪异的诵经声音戛然而止。

无论是狂热不知善恶,还是知恶而为恶,做了事情,便要付出代价。

佛光之下有血色,而这血海之下,确确实实是澄澈琉璃道心。

承载了极为漫长岁月之中野心和目标的寺庙在烈焰之中缓缓坍塌,道人欲要带着那些无辜百姓离开,但是就在这寺庙尽湮灭的时候,齐无惑忽而察觉到了一股熟悉而微弱的气息,他神色微怔,旋即迅速冲入了寺庙之中。

寺庙之中,在坍塌破碎的佛像背后,竟然还有一空洞,空洞之中,有一僧人。

双手合十闭目参禅,面目悲苦而熟悉,浑身被一道道锁链捆缚,上面缠绕着金色流光。

毫无疑问是被诸佛菩萨禁锢的。

齐无惑神色隐隐变化,心中道出了这被囚禁僧人的名字:

“燃灯?!!”

上清洞玄道君七杀碑!

齐无惑眼前的僧人神色慈悲,双目紧闭,气机微渺无比,若存若亡,整个人的性灵之光更是微弱到了一个令人极惊心动魄的层次,毫无疑问已经是被囚禁在此地许久,竟然被以一道道澄澈的金色佛门气机所笼罩捆缚。

燃灯被困在了整个胎藏界曼陀罗大封印的核心之中。

可以说,若非是齐无惑在这烂陀寺之中见诸背弃正法,惨无人道之事,动无边杀伐之心,引动无量血海,将这烂陀寺尽数淹没,连这一尊尊极威严古老的佛像都诶摧毁的话,他都难以察觉到燃灯的气机。

“燃灯道友,燃灯道友?”

齐无惑呼唤几声,那僧人只双目紧闭,气机幽深微妙,若存若无。

少年道人把握因果,推测出了燃灯之前的遭遇。

“燃灯之前千年都在人间行走,恐怕是窥见了某些事情,然后一路追查至此。”

“却没有想到这里的诸菩萨僧人已经癫狂入魔到了这种程度,欲要离开已经来不及,就被他们直接困在了这里,以胎藏界曼陀罗封印的核心镇压了燃灯的气息,然后以这一整座【烂陀寺】的封印镇在了燃灯身上,欲要将这僧人一口气镇压炼杀。”

齐无惑心神一动,伴随着几声剑鸣,剑光流转,铮然作响。

这一道道散发佛光,乃是纯粹佛法之力,愿力,以及因果三种特性极强,也极为难缠的力量汇聚而成,刀砍不烂,剑斩不断,唯金刚佛法之力,可断三千烦恼,无数因果,可破此法。

但是这里只几道血色剑光掠过,一道道锁链当即破碎。

诸佛光汇聚如流水,还要重新编织成那一道道锁链封印,捆缚住僧人,穿血色道袍的道人冷哼一声,视线扫过,无尽澄澈佛光似乎见到了天敌一般,刹那凝滞,不复如先前一般流转自如,道人视线扫过。

诸多佛光,尽数消散。

如佛一般退去。

燃灯的身躯朝着一侧瘫倒下来,齐无惑唤来一阵流风将这僧人托举起来,感受到曾经那强大而有活力的身躯如油尽灯枯一般,心中复杂,心神一动也已离开此地,庞大的神念一转,血海波涛流动,将那数百人尽数挪移出来。

“这,这是……”

“我们,我们出来了吗?”

众人呢喃,那些年长的人看着外面的天空和大地,一时间茫然,旋即在囚禁之时被压抑着的情绪逐渐爆发出来,有人大哭,有人大笑,有的人踉踉跄跄往前走去,跪在地上,朝着东方跪拜,忽而大哭:“爹,娘,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

却是为了重病的父母来祈福,却被囚禁于此,如此长的时间,本来就油尽灯枯的长辈恐怕早已死去,当即哭得近乎于昏厥,道人以风环绕抱着重伤虚弱的燃灯,看着这些经历了诸多离别的人们,按照他的性格,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