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楚理将将入宫,她的皇兄楚烨就找上了她。

楚烨用折扇轻敲她的额头,“直至你及笄前都不许出宫了。”

楚理揉揉额头,又环住楚烨的臂膀,“阿兄,小妹不是故意的。”她试图用撒娇来换得兄长的回心转意。

可她兄长不吃这套,揉揉她的脑袋,斟了杯茉莉茶水递给她,“最近天灾频降,坊里流言四起,不安定。”

“不是有尉迟保护我吗?”楚理还是不死心,捏着一块枣泥软膏递到兄长嘴边。

楚烨斜睨了她眼,淡淡开口:“你也好意思,每每都不带银袋子,花尽了尉迟的俸禄。”

吓?她一直以为尉迟是领的自己小库房里的银子,没想到他竟然一直用的他自己的。

“我不知道是用的他的俸禄呀。”楚理语气惊讶,不像是演的。

楚烨点点头,“现下罚也罚了,赏也赏了,日后不要再胡闹了。”

罚?罚什么?

楚理刚要追问楚烨,楚烨就摇着折扇跟着通报的侍卫走了。

厅中独留楚理一人心焦。她知道阿兄的,御下向来严苛。没想到她的任性,无意间成了尉迟的枷锁。

她思来想去还是摸着去了尉迟的住处。

尉迟是楚烨拨来贴身护她安全的,所以并没有住在侍卫统一的住处,而是在楚理殿里收拾了一小偏屋给他住。

殿大,楚理也是寻着脑中依稀的记忆摸到了尉迟的住处。

现下傍晚,尉迟却迟迟没有燃烛。

和着昏黄的光,透过窗棂,楚理看到了尉迟趴在床上,他上衣未着,肌肉精壮,轮廓有力,但光裸的背上却横着数条血肉外翻的鞭痕。

当即楚理就不知怎么地微红了眼,她摇摇头,走进了屋中。

尉迟虽然受伤在身,但自幼习武,他比常人更加耳清目明。

所以他早早已经知道有人来了,也听着脚步声,知道来人是他要保护的主子小公主。不过他心生疑惑,听着脚步只来了一人,公主一人来有什么事?

尉迟依旧趴着,一声不吭,似在假寐。

楚理下意识戳了戳尉迟,却突然意识到眼前男子赤裸,被烫到一般地缩回了手,又开口:“尉迟,尉迟。”

尉迟这才睁开眼睛,不顾身上的伤,翻身要下床给楚理行礼。

随着他的动作,楚理看清了面前人的正面,肌肉匀实清晰,健硕挺拔,腰腹的青筋像树枝一样虬曲地生长着。肌肤上刻着不少伤痕,不显他狼狈,反倒像是功勋一样,衬他冷冽气质更盛。

楚理默念非礼勿视,忙忙低头放下手中的金疮药,道了声抱歉就小跑着走了。

尉迟看着门外消失的蹁跹衣角,手里摩挲着带着公主余温的药瓶,他心想:让公主在外暴露身份,本就是他失职,十鞭子惩罚算少了,公主金尊玉贵何必同同他道歉?他暗眸里涌动着什么,直至瓶上余温尽散,他才将药瓶放下。

回到寝宫的楚理坐在厅里,一杯杯地灌着茶壶里的茶水,动作之急,有些失了公主的仪态。

也不怪她,生平第一次看男子的躯体,还是在面前不足两丈之远。她感觉脑海里不停地翻涌着,尉迟赤裸的身体也在脑子挥散不去。

当晚,她便做了个不齿的梦。梦中她看见尉迟光裸结实的小臂紧紧环着自己,而自己也是寸缕不着!

尉迟汗涔涔的手臂环着自己的,他的肤色不似自己白嫩,而是黑上两度的麦色。往日握剑的手正托着她的两团绵软,麦色与白腻形成鲜明的对比。而自己的手正揉搓着尉迟腰间的青筋,鼓鼓地,她觉着有趣地很。她在梦中不禁摩擦起了双腿,两腿之间有种莫名的瘙痒。

楚理陡然惊醒,才发觉是梦,但身下明晰的湿润告诉她,她动了歪心思。

许是楚理的这个梦,她开始躲起了尉迟。尉迟本来就不现身,加上楚理的刻意躲避,两人互相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

尉迟只知道恪守命令,他从没想过楚理心里的这些弯弯道道,他知道公主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够肖想的。他每天还是在暗处跟着公主,保证她的平安。

楚理出不了宫,日日呆在宫里,快把她烦闷死了。就在她将要撒下第三把鱼食时,她的阿姐楚梧到了她跟前。

楚理还没反应过来面前许久不见的楚梧,待反应过来,一双明媚的杏眸迅速攒满了眼泪。

“阿姐”

楚梧是当今圣上亲兄弟庆王的女儿,但庆王因病早逝,现下府里只有寡母独女,外加个庆王早年战场上捡来的便宜儿子北云归。

据说便宜儿子干的事可不便宜,一人硬撑起了王府,还完成了庆王早年在边疆未完成的心愿——收复北地北城云城两城池,兴国安邦。除此之外,他还和养母处地很好,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所以在楚梧长大之初不服管教时将管理权交给了北云归,北云归提出带楚梧远去北地管教,楚梧母亲也没提出一点异议。

就因为这个,才导致楚梧楚理两姐妹许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