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来覆去,像个被已经设置好的机器一样,时而暴跳如雷,时而温柔婉转。

让虞漆蓦好像置身于层层的迷雾之中,永远看不清真相的运转。

“难道还有比重生这种事情,更难让人理解吗?虞漆蓦……是你自己告诉的我,你重生了呀!”

苏元辞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虞漆蓦瞪着这个人仔细看了半天,虽然样貌一样,可就是让他找不到一点,跟他认识的那个苏元辞相似之处。

虞漆蓦的心沉了又沉,喉咙里明明是干痒难耐,却还是强撑着自己冷静开口:“那你最初的时候又为什么顺应着我的话,陪我做戏,你明明可以当我是胡说八道,哪怕是把我当成神经病……这并不能构成你欺骗我的理由!”

也不能构成非要和江小阅联系的理由……

虞漆蓦在心里默默添上了这一句,再不去看这个表演拙劣的男人,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这整个别墅,直到最后将视线放在正对着客厅的那间,紧闭着门的客房上。

“苏拾七,你让他出来吧!”

虞漆蓦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扇门,他明明是对着苏元辞说的,却喊出了另一个名字。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瞳孔猛缩,可当他注意到客厅里的另一个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失态以后,依然嘴硬地说:“虞漆蓦,你不要转移话题了,什么苏拾七,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是赶紧老实交代我问你的那些问题吧。”

“苏拾七,原是意国人,因为恐怖组织的迫害,十五岁父母双亡,为了给父母报仇,用了三年时间摸清楚当时庇护恐怖组织的那位公爵的家庭情况,然后在两年前的那个冬天里,将公爵府付之一炬,若不是遇上……当时去意国出差的苏元辞,恐怕你现在早就葬身鱼腹了吧!”

虞漆蓦终于将他的视线收了回来,当他再次开口的时候,揭开的就是人家耽误老底。

坐在那里故作镇定的人,终于开始慌神:“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不是他的!”

苏拾七烦躁的将脸上那层什么东西揭下来,露出一副年轻的异国面庞,海水般深蓝色的瞳孔里,尚有不解蕴含其中。

虞漆蓦笑了一下,然后抬眼看向这人:“上飞机开始他就变成了你,对吧!”

他用着陈述的口吻说着疑问的话,还能让苏拾七说什么呢。

“那倒是辛苦你这几天跟我逢场作戏!”苏拾七在被拆穿了真面目以后,多少有些恼羞。

阿虞,你要听话

“因为他从来都不会在我面前透露软弱,哪怕是撒娇使性时也不会……”

虞漆蓦怔怔的望着门外,眼眶却有些酸涩了。

他讨厌自己这样突如其来的软弱,却又有些无可奈何,直到听见那扇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他才将自己的目光又移了回去。

温润儒雅,面带笑脸的苏元辞再次以这种形象出现在虞漆蓦面前时,让虞漆蓦恍如隔世。

“阿虞真的很有进步呢。”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腔调,明明只是被那个假的替代了半个月而已,却让虞漆蓦有种隔世经年的感觉。

虞漆蓦沉默着,哪怕苏元辞已经走到了他跟前,脸上带着他最熟悉不过的笑容,却依然无法使他开心。

也是,任谁被这样不信任的戏耍一番,也都不会高兴的起来的。

虞漆蓦自认不是贱皮气,他没有办法在别人欺骗了自己以后,还对这个人笑脸相迎,他的目光流转,好似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那边还在沙发上坐着的苏拾七,淡淡的朝走到自己跟前的人说:“你要怎么证明你才是苏元辞呢?”

哪怕已经笃定了眼前人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但现在变成了虞漆蓦不愿意就此放过。

凭什么啊,一次又一次的对他试探,从前的那些他都可以既往不咎,可这一次又算什么,戏耍一只不开化的猴子吗?

虞漆蓦嗤笑了一下,心里好像一滩死水一般平静,偶尔会出现的那些心悸,也让他以强硬的手段压了下去。

当苏元辞自己都不在乎两个人之间的那点情义时,一切的难过委屈都显得多余。

“阿虞想要怎么证明呢?”

苏元辞再往前了一步,他的眼睛那么明亮,在这层层迷雾中,像极了破开阻碍的一道骄阳,他将黑暗驱逐散,带来无尽光和热。

只是这光明来的太晚,并没有成为拯救虞漆蓦于危难的救赎,反而显得格外扎眼。

虞漆蓦坐在沙发上连动未动,他当然看见了苏元辞朝苏拾七做的小动作,只是这会已经不在意了,全都当作了没看见。

苏拾七走了,客厅里终于在真正意义上剩下了他和苏元辞两个人,虞二少沉默了片刻,才将目光投向又靠近了自己一些,几乎贴到他身上的人身上:“你就不怕我和他假戏真做,成全了你们的换太子的戏?”

少年的声音沙哑,眼睛里已是一片绯红。

若他可以诉说自己心中的怨念,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