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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尔门科伦大跳台。
这里是全球最早修建的大跳台之一,历史悠久,世界闻名,第八届冬奥会的自由式滑雪大跳台比赛曾在这里举办,那时的雪坛还是双板的天下,单板大跳台尚未被列入冬奥会比赛项目。
天空一片广袤的湛蓝,万里无云。日光洒在雪道上足以点燃所有单板人的激情,即使在零下十几度的户外也没人感觉到冷。
此刻,大跳台下人头攒动,所有人的视线都牢牢锁定在跳台之上。
十一月底的北欧冰雪赛事云集,在挪威举办的国际雪联单板大跳台巡回赛是其中备受瞩目的一场。
相比于其他项目,单板大跳台的相关赛事本就比较少,再加上受疫情影响,许多比赛都不得不延期或取消,这场比赛是近来少有的未在赛前宣布延期或取消的比赛。为防止疫情形势有变以及需要落地隔离,注册报名参赛的外国运动员大多提前一两周就抵达了奥斯陆,有些距离较远的运动员甚至提前一个月就来到这里训练。这也就造成了场地不够用,需要排很久的队才能上去训练的现状,这种情况在疫情之前的奥斯陆从未有过。
刚在大跳台上结束练习的sven来到终点处,举着手机,对准正前方的大跳台,打开视频录制功能。
“下一个是谁啊?”旁边有位瑞典滑手问。
“yoyo。”
“哦!我知道他,”瑞典滑手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中国选手,他上个赛季的表现很棒!”
他话音刚落,周围人群便发出一阵喧哗。
只看见一道干净利落的身影风驰电掣般从大跳台上腾空而起,跃向更高处。
耳边众人的惊呼顿时此起彼伏。
“我的天呐!”瑞典滑手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他、他这是要跳1980吗?”
虽说单板大跳台的最高旋转度数已经卷到2340,但在当今雪坛,能成功跳出1980并且稳定落地的人都屈指可数。
一个才接触单板滑雪不过两年的人,能完成这个动作,本身就是一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杞无忧的训练视频发布后,在网上引起了相当多的讨论,许多人都开玩笑地说他身上有一股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
当然,也有一些没那么离谱的说法,那些人说,杞无忧能有今天的成绩都要归功于他有一位雪坛传奇、前役世界冠军的教练。
“是的。”sven肯定地点点头,他能从杞无忧的起跳速度以及旋转的时机精准地预判出这人接下来的动作。
他认为杞无忧是典型的大赛型选手。竞技体育不缺天才,而有天赋和会比赛其实是两回事,顶级选手之间的较量到最后比的是心态。杞无忧既有天赋心态又稳,心理素质很好,在赛场上发挥历来稳定。自己的教练也这么说,这小孩脸上云淡风轻,内心却野心勃勃。
杞无忧的身体机能强到变态,脑子里好像完全没有要休息的概念。
和他一起训练的滑手们嘻嘻哈哈地给他起了“魔王”的绰号,觉得他好像永动机一样,永远不会累。
sven也问他,“yoyo,你不累吗?”
任何时候问他,他都只会摇头,说不累。
事实上,人又不是机器,怎么可能不累。他只是习惯了这种累,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训练中,这样才无暇去想别的事。
半空中,即将飞到最高点时,杞无忧身体迅速往后拧转,开始他的空中动作,与此同时,又一道身影自他身后飞出大跳台。
一身粉紫色的滑雪服,身形高大而舒展,他没有做任何动作,手里拿着一架运动相机,眼睛与动作始终追随着前方的身影。
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滑行轨迹,与前方的距离也把控得刚刚好。
“ryan!”
瑞典选手盯着凌空飞降的两人,又没头没尾地说了句,“真让人羡慕啊……”
也不知道他是在羡慕谁。
深蓝色天空做背景,把那道最高的身影衬托成一个小黑点,杞无忧身体以极快的速度旋转五周,1800,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而优美的弧度。
随后开始逐渐下落,身体重心往后,配合着后手抓板的动作,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为什么?”瑞典选手望着这一幕,震惊道,“为什么他连跳1980都有一种很轻松的感觉?!”
仰望着空中逐渐拉近放大的影子,sven也恍惚觉得,以杞无忧的速度和身体的反应能力,做出2160都不是没有可能。
“咚——”
雪板重重地落到地上,成功落地,没有出现任何明显的失误。欢呼与口哨声不绝于耳。
杞无忧控制住重心,防止雪板倾斜,竭力保持平衡,从着陆坡滑到了终点。
几秒后,徐槐也跟着落地,与杞无忧强有力的落地力度形成鲜明对比,他落地时轻盈而飘逸,仿佛飘然下落的雪花,不沾染一粒微尘,自如到极点。
杞无忧没有理会在台下叫他名字鬼嚎的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