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意?”迄今为止,她着实没看出刑子游对任怡有丝毫情愫。

听到这话,任怡不见失落,反而爽朗一笑:“我知他心系曦瑶的母亲,但终有一日他会接受我。”

徐長吟既欣赏任怡的坚持不渝,又担忧这份坚持会让其受伤;既羡慕任怡能够义无反顾的选择仗剑天涯,又忧虑这份无顾会贻误其终生。一直以来,她便十分喜爱任怡這個女子,因为她在任怡身上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追求与憧憬,憧憬着锦绣河川,憧憬着自由放逸。只是比起她,任怡更多了份无畏与洒脱,少了那些踯躅和顾忌。也正因为這份了解,她并不打算强行劝阻。

“如果你已决定,我不会拦阻,只望你能记住,莫要‘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1。”徐长吟深深凝视着任怡,将腕间的玉镯戴到她的皓腕上,“也望你记得,无论何时,燕王府都欢迎你回来。”

任怡看着腕间翠碧温润的玉镯,蓦地红了眼眶,“娘娘……”徐长吟话不言深,可其中的真挚心意她如何体会不到?这只玉镯她从未见徐长吟取下过,贵重程度不言而喻,如今却送给了她,这其中的意义又如何不令她感动?

未等她多言,徐长吟拍拍她的手,迟疑的道:“依刑子游的个性,应不会答应带上你,你打算如何跟着他?”

任怡擦了擦眼角,绽出笑颜:“路非他家所开,焉能不许我走?”

徐长吟为之失笑:“那令尊处可需我去帮你说与?”

任怡笃定的笑道:“我爹不会阻止我,他只会让我别在外头丢了老祖宗的脸。况且,他也识得刑大哥,知他不会欺侮我。”

徐长吟微微怔然,继而轻轻笑开了。任怡的这份性情,还端是肖了习武的任父吧!

七日之后,刑子游与任怡准备起程。此前,在徐长吟几番委婉的“提醒”下,刑子游已默许了任怡乔装随行。任怡知刑子游全然是看在徐长吟的份上才会答应,对她是感激无比。

燕王府前,两匹骏马喷着响鼻,任由马夫配鞍拴蹬。一旁,任怡既不舍又眉眼含悦的拉着罗拂等人逐个告别。她并非没有远行过的闺阁女子,只是此次是与心仪之人同行,难免会兴奋难耐,但对素来交好的罗拂等人也会依依不舍。

刑子游从乳娘怀中抱过襁褓中的刑曦瑶,静静看了会女儿恬睡的小脸,再而向徐长吟诚挚致谢:“小女便请娘娘费心了,刑子游没齿不忘不恩。”

徐长吟笑着颔首:“你二人在外需得善自珍重。等回来后,曦瑶也能叫你一声爹爹了。”刑子游将归期定在次年,那时刑曦瑶确也能牙牙学语了。

刑子游轻轻扬开嘴角,古井无波的脸上隐隐有了些温情。任怡挨过来,亲了亲刑曦瑶的小脸蛋,信誓旦旦的道:“小瑶儿,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爹爹的!”

众人闻言无不哑然失笑,刑子游也睇着她,若有似无的笑了笑。

一番话别后,刑子游二人翻身上马,向徐长吟拱手拜别,继而一扬鞭,绝尘而去。

徐长吟望着两骑逐渐消逝的背影,面容上流露出抹欣羡,还有抹向往。罗拂察颜,扶着她小声道:“娘娘,要不要到城郊小住些时日?”

徐长吟摇了摇头:“不必了。”当初,她为求余生的潇洒恣意,与朱棣一纸约契,不浸感情,不染繁芜,但得自在足矣。后来,二人“不明不白”的积淀了情谊,育有了子女,那些憧憬不知不觉的便随着那纸约契隐匿在了记忆里。偶而梦回之际,她会心生遗憾,却没有不甘,若然而今给予她自由的机会,她也已舍不下了。她并不否认十分羡慕任怡,却也仅此而已,毕竟如今她有了太多责任,也有了太多牵挂。

收回遥望的目光,徐长吟偏首一笑:“回府吧,去瞧瞧煦儿醒了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