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转过头,瞥了一眼四周,低声对雯儿道:“你长点儿心吧,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雯儿捂住嘴,过了一会儿才道:“可是冬青怎么办啊。”

花楹叹了口气,她也想知道,怎样才能救下冬青。

过了两日,她奉命去凤仪宫送东西。

一个人走在宫道上时,她的心思又都飘到了冬青身上。昨晚,冬青开始发热了。若是再没有太医医治,她真怕冬青挺不过去。

低头想着这事,行至转角处时,花楹差点一头撞到对面的人。

“你这个小宫女,走路怎么不看路呢?”

花楹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赶紧跪下请罪:“是奴婢莽撞了,请纯昭媛娘娘恕罪。”

江诗荧看了她一眼,道:“罢了,你也不是有心的,起来吧,日后小心着些。”

花楹起身,道:“多谢纯昭媛娘娘。”

她心想,纯昭媛果然是个心善大度的。

江诗荧只对她点点头,然后就带人继续往前走。

却见花楹复又跪在地上,道:“娘娘,奴婢有一事相求。”

江诗荧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神情紧张焦虑,问道:“何事?”

花楹将冬青的事说了出来。

待她说完,江诗荧眉头皱起,道:“这事,本宫不好插手。本宫只是个昭媛,怕是管不到公主的院子里。”

闻言,花楹脸色灰白。但是她知道,纯昭媛这话说的没错。

她心想,莫非冬青只能认命去死了吗?

却听江诗荧又道:“本宫有个法子,但是,难保万全。也许能救下那个小宫女,你却会被永宁公主记恨上。”

花楹眼睛瞬间亮了,急道:“请娘娘指点。”

江诗荧道:“你只管把这事告诉皇后娘娘身边的画扇或是画屏,不要提你担心这小宫女,只说你怕她留在公主所内,会影响到公主的凤体。”

花楹本就是个灵透的,闻言瞬间会意过来,感激道:“多谢娘娘点醒奴婢。”

此时,眼看着远处有其他宫人走近,江诗荧瞥了一眼秋雨。

秋雨大声斥道:“你这小宫女,走路不长眼睛,竟还敢顶撞昭媛娘娘,就罚你在这里跪一刻钟长长记性。”

花楹先是道:“奴婢遵命。”

然后又小声说:“多谢娘娘替奴婢周全。”

江诗荧只点点头,就带人离开了这里。

路上,秋雨问:“皇后娘娘会帮那个小宫女吗?”

江诗荧道:“一个小宫女,哪值得皇后关心。但是,她不会让永宁公主名声有瑕的。”

两刻钟后,凤仪宫里。

花楹将永宁公主命她送来的东西递给画扇。

画扇接过东西,问她:“听说你在宫道上被纯昭媛罚了?”

花楹心里警醒,暗自庆幸,嘴上回道:“是奴婢走路不够谨慎,险些冲撞了纯昭媛。”

画扇嗤笑一声,道:“别人还说纯昭媛心善,你不过是无心之失,却被她罚跪,可见她骨子里也是个刻薄寡恩的。”

花楹低下头,掩住眸子里的不认同,只做无奈道:“奴婢只是个小宫女,昭媛娘娘要惩罚奴婢也是理所应当的。”

画扇瞟了她一眼,道:“行了,你回去公主身边伺候吧。”

花楹道:“奴婢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禀报。”

画扇问:“何事?”

花楹道:“公主院子里有个粗使宫女病了,公主心善,不愿将她挪出去。奴婢担心,公主千金贵体,万一被她传染了就不好了。”

她话里话外都是为了永宁公主,画扇却知道,恐怕也有对那个染病小宫女的关怀。

她上下打量了花楹两眼,似笑非笑:“你倒是好心。”

但是放在公主身边的人,好心肠总比黑心肝令人放心。

她嘱咐花楹:“你在这等会儿。“

然后,就转身进了东暖间,去向皇后禀报此事。

若是放在以往,画扇是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的。一个小宫女的死活而已,无关紧要。但前几日皇后娘娘还为着董采女之事罚过她,她行事间就多了三分谨慎。

皇后听完,叹了口气道:“永宁这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然后,又吩咐画扇:“你去公主所走一趟,把那个小宫女挪到愈疾所去。”

好日子来了?

皇后发了话,又命画扇亲自走了一趟。

永宁公主虽有些不乐意,但还是让人把冬青挪去了愈疾所。

等她走后,永宁公主撅着嘴,满脸写着不高兴:“不过是个小宫女而已。”

这时,她身后的花溪道:“殿下,奴婢觉得有些不对。”

永宁公主看向她:“哪里不对?”

花溪道:“皇后娘娘何等尊贵的人,如何会知道一个小宫女的事?”

这话有几分道理,永宁公主眸子微微眯起:“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