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跟开始的对峙不一样了,兵部、户部等官员一改之前的备懒,一下子变得积极起来。

这可是战事啊!

西北离京师有多远?稍不留神,大军可能都会开到他们跟前,与他们的身家性命息息相关,若是家中还有亲友、置地在西北,那就更得在意了。

带着恐惧、惊诧和对豫王的埋怨,官员们终于各司其职,动了起来。

萧旻望着热闹的朝堂,忽然觉得欢喜,这场面才是他愿意看到的。

曹内侍也是一样,那些文官、武将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看着就觉得解气。相王离京那么久了,皇上早就让各部去应对,可谁都没放在心上,总觉得这场仗打不起来,或是现在打不起来。

现在好了吧?

这一刻,曹内侍忘记了对豫王的猜忌,痛快一时是一时。

朝会在一片嘈杂中结束了,官员们匆忙走出大殿,回到各自衙门开始行动,若说他们现在还抱有侥幸的心里,很快驿站的急报陆陆续续入京,官员们才总算确定,打仗是真的。

……

打仗自然是真的,而且打了相王一个措手不及。

先是薛定部突然夜袭,硬是杀到了相王驻扎的城楼上,杀了城楼上一队值夜的将士,打开了城门。

这次偷袭,烧了相王大军刚刚建造出来的楼车和投石机,等城内的兵马集结起来的时候,薛定带着三百人已扬长而去。

相王听说消息,大帐里的副将们气得跳脚,不等天亮就要向藩地报仇,于是一位韩副将带着五百骑兵准备打一个有来有往。

在韩副将看来,偷袭得胜的武卫军正是松懈之时,武卫军定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快杀回去。

如此良机不可错过,他们也烧了武卫军的军备便是不亏,再说武卫军攻打过来的时候面对的是高耸的城墙,他们偷袭只要拿下对方的军寨,显然简单许多。

上当

韩副将带着人靠近军寨,这次偷袭是复仇之战,他们准备的格外齐全,带了炸药、弓弩和圆木。

这是简单有效的攻城军械。

而且他们身后还有援军。

到了足够近的距离,韩副将让众人停下,仔细探查周围,确定没有被藩地的人发现,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风中隐约有股香气,那是灶房里炊烟的味道。

韩副将皱起眉头,他们营地丢了些粮食和补给,显然现在已经到了藩地人的锅中,他立即命斥候前去刺探,看看藩地那边都在做些什么。

不一会儿功夫,斥候去而复返。

“那些人应该是在庆贺获胜,军寨里面在烧火造饭,应该还准备了酒水。”他闻到了淡淡的酒味儿。

韩副将问身边的人:“我们被抢走的补给中可有酒?”

在西北这样的地方,酒也是军资的一种。

“有,”一个军头道,“抢走了不少,没带走的也都被那群畜生砸了。”

军头想一想就心疼,他们来到此地,花了那么多功夫,一点点地将军备囤积起来,谁知道一夜之间损失了一少半。

那些偷袭的混账显然在城内安插了奸细,闯入之后就知晓要去哪里,抢夺、放火。

当然,到这一刻,军头们还没意识到藩地将士做的事,是不是有些熟悉?

他们在周围村中犯下的暴行,可远不止此,他们还抢夺妇人,滥杀无辜,在他们看来那些无辜的百姓都是蝼蚁,随意他们发落。

“将军,”军头道,“趁着他们吃喝,守卫松懈,我们攻过去,应该能一举拿下军寨。”

拿下了军寨,就像卡住了藩地的脖子,对之后的战事自有大好处,到时候他们还会被记上一大功。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今晚兴许是他的大机缘。

韩副将只觉得热血冲头,他要带着人大败武卫军,从这之后,他在军中威望必然大增。

“走,”韩副将道,“照我安排的行事。”

军头和兵卒们都兴奋地应声,前面就是他们的富贵荣

华,焉能不去取来?

“先丢火器,”韩副将道,“然后一举攻下军寨。”

说完韩副将吩咐斥候:“回去送消息,让后面的援军,听到火器声响就前来支援,天亮之前,我们要在军寨中数军资。”

这话说的威武,若非要掩藏身形,众人就要笑出声来。

等到斥候将消息送回城内,韩副将带着人开始行动。

果然如他预料的那般,军寨果然守卫懈怠,直到他们丢出手中的火器,依旧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火器炸开,瞬间照亮了黑夜,军寨中立即冒起了浓烟,然后是人惨呼,叫喊的声音。

韩副将心中一喜,之前提起的心终于完全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