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卫军不过如此。”韩副将喊一声,感觉到己方士气大振。

可惜的是,火器的烟气太大,又在夜里,完全看不清楚军寨中是什么模样。

“继续丢火器。”

韩副将是个惜命之人,必须连续丢掷三轮火器,他才敢带着人冲杀。

三轮,对于这样的军寨来说足够了。

那样的土墙,八成早就坍塌,失去了防护和阻碍,乱成一团的武卫军必然只能被他们砍杀。

“坚持两刻,”韩副将道,“援军就会前来。”

“喏。”

军头和兵卒应声。

“放箭。”

一波羽箭过后,眼看着军寨上面只是零星放出几箭应对,韩副将敏锐的察觉到时机已到,抽出腰间长剑,大吼一声:“随本将杀敌,取下豫王头颅,为朝廷立下大功,日后公侯万代。”

取豫王头颅这种事是不可能的,豫王根本不会出现在一个小小的军寨中,但这话必须要说,兵卒都是愣头青,脑海中有这么个念头,就会拼死去争军功。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韩副将带着人冲过去,最前面的是搬着圆木的兵卒,万一军寨大门没有被轰开,他们就要用这圆木撞开。

“轰。”圆木重重地撞在大门上。

震得兵卒们几乎要脱手。

大门居然纹丝未动

不过他们并不气馁,刚刚的火器是他们投掷的,他们知晓这座军寨已经摇摇欲坠,一次不行再来一次,次之内定然能达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只等着门一开就让手中的长刀见血。

韩副将也格外的兴奋。

韩副将意识到他们面对的可能是一个陷阱,但寻常兵卒却依旧处于激动之中,尤其是圆木撞开了大门之后,只觉得迎来的即将是一场盛宴。

“杀。”

有人嚎叫着向前冲。

那些抬着圆木的兵卒,有一瞬间的失神,因为这门好像突然就没有了阻力,与其说是他们撞开的,更像是这门自己打开的,尤其是上面的人,差点就直扑过去摔倒,幸亏两侧的兵卒早有准备伸手阻拦了一下,然后这支偷袭的队伍,就像是洪水一般,片刻之后就席卷入城。

韩副将等人被裹挟在其中,根本无法挣脱。

谁也不知道在众人激动时,韩副将心里如何恐惧。

杀进去,杀进去。

韩副将之前的动员起了很大作用,所有兵卒都想要用手里的利器建功立业。

可是进门之后,他们很快就愣住了,因为城中的情形不似他们想的那般,找不到一个个慌乱的武卫军。

冲在最前面的人,茫然地四处查看,心中不禁念叨,这军寨居然是空的。

可……又不像空的。

因为不远处还有烧起的炊烟,周围角落里还插着火把。

兵卒们抬起头,城墙上还烧着什么,在黑夜中浓烟滚滚,几乎遮挡住了头顶的月亮。

这浓烟,他们在军寨外时就见过,以为是他们投掷的火器爆开的结果,没想到却是有人在军寨的土墙上烧东西。

为什么要这样做?

眼下这群人中,只有韩副将知晓。

那些人烧出浓烟就是要遮挡他们的视线,让他们无法发现这军寨牢不可破的真相。

“列阵。”韩副将惊慌中大喊一声。

兵卒们先是一愣,然后平日里的练兵还是起了作用,众人下意识地挪动着,要将韩副将护在战阵后。

但他们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城墙上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了兵卒们的动作,他们下意识地看过去。

风吹散了烟气,露出了一张张弓弩。

这一刻,不起眼的土

墙却是那般的高耸,居高临下的敌人,更是那般的骇人,他们就像是一群踏入机关的老鼠,只等着头顶的重物落下来,将他们碾碎。

在绝对武力的倾轧下,他们显得那般脆弱、渺小。

这就是为何大军绝不能入瓮城,一旦被算计,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放箭。”

土墙上有人果断下令,箭矢毫不留情地袭来,韩副将抢到一面盾牌,不停地挥动着手中利器,甚至将身边的人抓过来挡在面前,这才能躲过一波一波的攻击。

其余的兵卒就没有这么好的结果了,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箭矢射中,摔倒在地之后,更是被慌乱躲闪的人群践踏,也有人似韩副将这样用盾牌去遮挡,可是他们偷袭带来的盾本就很少,想要抢夺一个在手,就要将手伸向同袍,死亡的笼罩也让他们早就失去了思量,一个个就像没头苍蝇般乱窜,甚至彼此缠斗起来。

终于有人想起来大喊:“跑啊!”

可现在不喊还好,提醒了众人之后,兵卒们丢下手里的东西,推搡开挡在他们面前的同袍,发疯似的像门口逃去。

最先赶到